朝鲜汉城,昌德宫,大雪纷飞。

    国君李倧像往常一样来到仁政殿,然后批阅奏疏。

    一名小宦官匆匆而入:“国君,金大人求见!”

    李倧头也不抬:“称呼金判书!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小宦官口中的金大人,正是兵曹判书金自点。

    满清喜欢喊手下人奴才,这些奴才们便称呼主子或者大人,彰显自己已经被驯化,以表忠心、

    朝鲜国被满清统治的时候,很多人已经改了称呼,动辄这个大人,那个大人的。

    如果重新归附大明,这些称呼就需要改过来,一般称呼姓氏加官职。

    兵曹判书相当于明朝的兵部尚书,自从李元利、李景奭等人或死或伤,金自点已然成为朝鲜国百官之首,平时有什么大事,都要找他来商议。

    小宦官下去通传,片刻后,金自点来到殿上。

    “国君!”

    李倧这才将奏疏放在手边,缓缓抬起头,问道:“金判书有何事?”

    金自点微微颔首:“臣今日前来,是想跟国君商议立储之事。”

    李倧闻言,突然脸色变得冷峻,比外面的大雪还要冷。

    两名世子李淏、李汪相继丧命,现在让自己立储,难道还能现生一个出来?

    "金判书,你是在跟寡人开玩笑吗?寡人的两个儿子都已不在人世,如何立储?

    "

    金自点语气平淡:

    "国本不立,天下不安。臣以为,国君可从宗室中择一聪慧孩童,过继为嗣,立为储君。

    "

    李倧冷笑一声:

    "金判书倒是替寡人想得周全。不知可有人选?

    "

    金自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缓缓开口:

    "国君可还记得铁山君李辉?

    "

    "李辉?

    "李倧眉头一皱,

    "听说最近还闹造反,你不会想让寡人立他为储君吧?

    "

    "国君误会了!

    "

    金自点摇摇头,说道:

    "根据前线战报,铁山君已经伏诛,但他有个儿子李载言,今年八岁……

    "

    “胡闹!”

    李倧猛地站起身,桌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:

    "你什么意思?

    "

    金自点神色依然毫无波澜:

    "国君膝下无子,而李载言是宗室血脉,按礼法,可立为世子。

    "

    李倧怒极反笑:

    "哈!一个叛贼之子,也配继承王位?金判书,你是老糊涂了,还是另有所图?

    "

    金自点丝毫不慌,反而上前一步,压低声音道:

    "国君息怒,臣只是建议。

    "

    “寡人不接受你的建议!”

    “如果是大明皇帝的旨意呢?”

    李倧瞳孔一缩:

    "你说什么?

    "

    金自点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封信,双手奉上:

    "这是明军主帅的亲笔信,请国君过目。

    "

    李倧颤抖着手接过信,拆开一看,脸色瞬间惨白。

    信上只有寥寥数语,铁山君李辉之子李载言聪慧仁厚,可为世子。

    落款是大明定南伯赵勇,还盖着鲜红的将印。

    李倧的手无力垂下,信纸飘落在地。

    他终于明白了,这不是商议,而是威胁!

    可是,不能就这样屈服!

    “金判书,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?这根本不是什么圣旨!”

    “自然不是圣旨,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金自点抬起头,眼神中带着戏谑之意,继续说道:“国君还不明白吗,如今我等身家性命,就在定南伯一念之间。”

    李倧顿时心中一沉,跌坐在椅子上。

    这支明军和以前见的明军,完全不是一回事,打仗的时候是真的下死手。

    好好一座城池,说炸就给炸了,根本不管城里是建奴还是朝鲜百姓。

    如果自己不同意,肯定没什么好下场。

    可是,为何要让自己急着立储呢?

    他脑袋里寻思思索,却找不到答案。

    金自点见状,便劝道:

    "国君正值壮年,何愁日后没有子嗣?眼下暂且应下,待日后有了亲生骨肉,再行废立不迟。

    "

    李倧眼中闪过一丝挣扎:

    "可这李载言毕竟是叛贼之子…….

    "

    金自点淡淡笑了笑,意味深长地说道:

    "正因如此,将来废黜时才不会有人反对。

    "

    殿外风雪更急,吹得窗棂咯咯作响。

    李倧沉默良久,终于长叹一声:

    "拟诏吧!

    "

    “国君请过目!”

    金自点从身上拿出一份起草的诏书,双手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李倧诧异道:“你都准备好了?”

    金自点对此不置可否,只是说道:“有备无患。”

    李倧很无奈,拿过诏书看了看,再次皱起眉头:“三日后册封?为何这么急?”

    “回国君,这……也是那边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究竟怎么回事?你给我说清楚!否则,立储之事,寡人宁死不屈!”

    看到李倧如此果决,金自点便说道:“三日后,明军会撤回丹东凤凰堡,定南伯的意思是,在大军开拔之前,最好看到这件事尘埃落定。”

    李倧皱着眉头思索良久,终于说道:“就这么办吧!”

    三日后,册封大典在昌德宫举行。

    年仅八岁的李载言穿着过大的世子朝服,战战兢兢地跪在殿中。

    李倧强撑笑容,将印玺递到孩子手中,然后看向上座的赵勇。

    “恭喜国君,储位已定,赵某便可以回去了!”

    “恭送定南伯!”

    李倧心中窃喜,这位杀神可算是要走了!

    只要没有明军的前置,所谓的储君,不过是个摆设罢了。

    还不是想废就废,想立就立。

    回头再纳几个嫔妃,不信生不出儿子!

    庆典结束后,李倧拖着疲惫的步伐,回到寝殿。

    “来人……嗯?”

    突然之间,他感觉有些异样。

    朦胧的灯光下,床上似乎有个人,而且是个女子。

    李倧眯起眼睛打量起来,只见她身披轻纱,肤若凝脂,一双含情目正怯生生地望着自己。

    "你是何人?

    "

    女子跪伏在床榻上:

    "回禀国君,奴家是金大人选来伺候您的。

    "

    李倧心头一热,没想到金自点如此体贴。

    他走近几步,挑起女子的下巴细看,果然是国色天香,比宫中嫔妃更胜三分。

    当夜,钦点内翻云覆雨,直到三更时分才消停。

    李倧躺在床上,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。

    "国君累了?

    "

    “歇会,歇会……”

    女子却像条水蛇般缠上来,从枕边取出一个檀木小盒。

    "这是奴家从家乡带来的补药,最是养精固本……

    "

    李倧不疑有他,接过盒中丹丸一口吞下。

    没想到,这药见效很快,立刻觉得浑身燥热,精力充沛。

    他大笑着翻身压住女子:

    "好个妙人儿!

    "